不丹 Day 0 – 29.04.24 （星期一）

不丹，位于喜马拉雅山脉，以国民幸福指数作为国家指标，世上唯二需要跟随旅行团才能进行旅游的国家之一，每天需要交一百美金的「永续发展费」，梁朝伟刘嘉铃结婚的地方，是一个非大众化的旅游国度。

这次不丹之旅可以算是意料之外，但在预计之中。这十多年来经过了背包穷游，沙发冲浪，单车环荷，徒步朝圣，今年想尝试深度游旅行团。

我的第一选择是香港一间以北韩深度游闻名的旅行社，其实我曾经报过北韩团（世上另一个需要跟随旅行团才能旅游的国家），但因为种种原因而未能成行。数个月前听闻朝鲜当局在疫情后再次开关，所以再度尝试，可惜这次还是无缘北韩。旅行社在同一日期有不丹团，所以不丹算是我的「Plan B」。

这次旅行团连我在内只有三位旅客，集合地点是曼谷机场（看来这是疫情后的趋势，不同旅行社的深度游团都是在外地集合和解散）。这次旅行社没派领队，所以我们直接在到达不丹时和导游司机接洽。

前往不丹的航班是在早上六时多，所以集合时间是早上四时，那亦代表着我需要在曼谷睡一晚（其实我订了午夜到达曼谷的航班，只需要在机场等数个小时就可以了）。

曼谷入境比我想像中的容易，我这次用的是香港特区护照，可免签进入泰国，基本上就是把护照递给入境职员，在指模机器上扫描了十只手指头，再在护照上盖章就可以了。不用填入境登记卡，不用申报海关，不用健康证明，真的蛮方便。

曼谷机场一角

在曼谷机场的Starbucks呆了数个小时后，终于到了集合时间。因为没和我的团友们见过面（只在网上的pre-departure briefing上短暂的见过其中一位），所以在排队check-in时不断的打量着身边的人，看看我的团友们会不会藏在其中。除了一班四五十人的印度旅行团（航班会在印度加尔各达停留大半个小时，我想这是印度旅行团的回程航班吧），就只有数个人带着东亚外表，他们都对我的眼神对接不为所动，虽然有点着急，但心想在登机口一定会遇到的，早一点迟一点都不要紧。

在登机口差不多登机时，其中一位团友Raymond用WhatsApp短信了他也在登机口，我看了看周围的人，还是看不到。跟着另一位团友Rosa说她也在登机口。后来才发现原来旅行社安排了我们乘搭不同的航班前往不丹！那我们自然是在不同的登机口了！就这样「真正」的集合地点就由曼谷国际机场变成不丹帕罗机场了🤣！

看来我每次旅行的Day 0都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。不过嘛，去旅行就是去体验，好的坏的都是体验的一部分。无论如何，不丹之旅正式开始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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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丹 Day 1 – 30.04.24 （星期二）

多年前曾经背包穷游印度一个月，在飞机上看着印度旅行团勾起了一些当时的回忆，大妈和青年因为坐位而争执，带了不少手提行李的一家老小，有点混乱嘈吵的机舱，安全带指示灯还在亮着时在走道上走来走去的人⋯⋯ 我真不知道我是怎样在这情况下睡着的（可能是年纪渐长，不太能熬夜了⋯⋯😴）。

在飞机降落加尔各达前吃了算是早餐的飞机餐，基本上大部分的乘客都在加尔各达下机，我和另外十来位乘客安坐原位。大概十来位乘客在加尔各达上机，就这样我们二十多人继续向不丹进发。

据说不丹帕罗机场是世上最危险的机场之一，因为它为于河谷低地，被群山环绕，增加降落的危险性。的而且确，虽然阳光普照和云层不多，可能因为山岭地区，风速普遍颇高，而且飞机需要绕过山峰降落，真的会左右摇晃，但也能够近距离看到河谷的田地和建筑，真的颇为刺激！

在机上远眺喜马拉雅山脉

可以清楚看到山谷里的建筑

帕罗只是一个小机场，飞机降落后就停泊在机场大楼旁边，走进去就是入境的关口。职员只是看了看护照和电子签证就在护照上盖章。我只背着一个背包，没有其他行李，没有需要申报的东西，就这样的走出机场。我就是背包客，连参加旅行团都只是一个背包，有点开玩笑的想我可以为「轻装上阵」代言了🤣。

终于在机场隔壁的咖啡店和等了我一个小时的团友Raymond和Rosa，还有年轻的导游Ricco见面。（他的名字太长了，他说叫他Ricco就可以了）

跟着就开始今天的行程，第一站是不丹的国家博物馆，一座在山上圆柱体式的建筑，据说以前是瞭望塔，负着保护帕罗的使命。博物馆内不准拍照，需要把电话相机放在入口的保管处。Ricco说这博物馆有七个展厅，三千件展品，我没有仔细的数展厅，因为展品的编排有点凌乱，唐卡曼陀罗一堆，生活用品一堆，皇室的东西一堆。展品的说明很简单，只有一两句的解说，需要一些观察力和想像力来看这些展品。

国家博物馆

帕罗山谷

我最感兴趣的是入口附近的一个曼茶罗雕塑，解说上说明这个曼陀罗雕像雕上了世界的本质和地空水火四大元素，但我就是看不懂那些在哪，看到我摸不着头脑。那时候Ricco去了安排午餐，所以也没法询问。

走着走着，经过了不少长长窄窄的半圆形廊道，爬上爬落一些陡斜的窄楼梯，顿时想到博物馆的前身是一个军事瞭望塔，感到对这地方增加了一些理解。

看完博物馆后，我们来到了山下的帕罗宗。基本上「宗」就是一个集宗教，军事，行政于一身的地方，原来这里还是梁朝伟刘嘉铃拍婚照的地方！

帕罗宗入口，梁朝伟刘嘉玲在这里和一群小僧人拍婚照

在入口处Ricco开始讲解一些在大部分的寺院和宗都会看到的画像，例如四方守护神和六道轮回图，还有「4 harmonious friends」（用了Google搜索，原来中文是「和气四瑞」） 。

这画描述的是森林里有一棵果树，果树旁有一只大象，大象上面坐着一只猴子，猴子上坐着一只兔子，而兔子上坐着到只小鸟。基本上就是动物们在争论果树属虽，他们都认为果树应该是自己的，因为自己付出的部分最重要（小鸟播种，兔子灌溉，猴子摘果，大象保护果树），但其实正是因为他们齐心协力，所以果树才能成长⋯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啦。我在听这个故事的时候，不断在心里想着桃太郎和他的三个伙伴（猴子，鸡和狗）😆，虽然有点不礼貌，但我也再不会忘记这个故事！

和气四瑞

然后Ricco带着我们看了一些宗内的建筑，和寺院（寺院内不准拍照），看了很多佛像，收藏起来的佛经，还有一些工艺。例如，Ricco说讲解了「prayer cake」（我不知道中文是什么），它是一种由牛油和小麦等物制成的「糕」，在佛教仪式上使用（吸收负能量），仪式过后会把它们流放（或溶解）在河川里，或喂雀鸟。

帕罗宗内置筑，可看到山上的国家博物馆

帕罗宗内置筑

另一个有趣的地方是国王和大方丈/法王（chief abbot）拥有差不多平等的地位，寺院内有国王的王座，而大方丈的王座就在国王的旁边，两个王座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。这令我联想到「和谐的政教合一」 – 不丹是在2008年才实行君主立宪制，皇室一直都拥有很大的权力，所以颇为惊讶看到大方丈可以和国王「平起平坐」。

跟着在一个偏殿的门口看到一个小僧人，可能是很疲倦吧，他一面「生无可恋」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😍！看着小僧人那小小的个子，原来他已经是十一岁了！最后在离开前小僧人亦同意和我们合照。

「生无可恋」的小僧人😆

离开帕罗宗后，坐车前往不丹的首都廷布市途中，在一段河道边停下来，看了看不丹那清澈的河流，顺便休息了一会。毕竟不丹那些河流的源头都是山上的雪和泉，所以都是未经任何污染的清澈河水。我问了Ricco关于不丹的水力发电，他说水力发电是不丹的其中一种最大的出口品，但水力发电厂都是在不丹南部，不在这次的行程中，听罢觉得有点可惜。

到达廷布市后，Ricco安排了在一间当地的餐厅吃饭。酥油茶，红米饭，还有两种肉。总体而言，有一点辣但还可以。

跟着Ricco带了我们去换钱和买sim card（包括在团费内，2Gb）。Rosa换了200美元（2 x $100美元纸币），找换店的职员给了她1:83的汇率，我也换200美元，但职员告诉我只能给我1:80，因为我只有$20美元纸币！最后Rosa和我换了一张$100美元，所以我只「损失」了300努尔特鲁姆（不丹的货币单位），总计30港币左右。后来才从Raymond那里得知，原来很多找换店都是这样的。

就这样完成了今天的观光行程，而去饭店可以算是另一个「行程」！因为我是在出发前两个星期才转团来不丹，也选择了比较昂贵的住宿，所以旅行社替我订了另一间饭店，和其他两人的饭店距离颇远（20分钟车程）🤣。

值得一提的是旅行社的远距离支持（WhatsApp 群组），他们长时间在线，也和我们协商解决饭店距离的问题。

今天真的是很长的Day 1，感觉有点比银之路Day 1走了46公里那天还要累🤣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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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丹 Day 2 – 01.05.24 （星期三）

第二天的行程就是在廷布市，Ricco说旅行社今天的行程很短，基本上两三个小时就可以到访所有的景点，所以不用很早出发，而且建议对行程作出一些调整。

今天的第一个景点是Ricco介绍的「羚牛保护区」。传说被称为「癫狂圣人」的喇嘛「朱卡库雷」(Drukpa Kunley)，在一次传教中，被不丹人挑战创造奇迹，所以他把羊头加在牛的身体上，创造了「羚牛」这种动物。

其实这个保护区就是一个细小而且有点简陋的动物园，只是因为羚牛是不丹的国兽，所以才被称为「羚牛保护区」。园区中央住着一群羚牛，其实嘛，它的身体大小和慢吞吞的行动的确和牛有些相似，而它们往坡上跑的样子则有点像羊。除了羚牛，还有一只牦牛，一些水鹿和麂，还有一些我不知道名字的雀鸟。

羚牛

花不了多少时间就逛完这保护园区，下一个景点也是Ricco提议的「Simply Bhutan」（需自费）。其实嘛，这个景点就是中国内地那些颇为常见，为游客而设的「人造」民族村。

因为入口那边有不少游客，所以民族村的讲解员带着我们由出口那边走回入口去。第一个项目就是不丹的国艺 – 射箭。我们三个有点鸡手鸭脚的尝试了一下，算是体验过。跟着讲解员也亲身作示范，虽然她也没射中箭靶，但她那流畅的动作，可以看出这对她来说真的是轻而易举。

尝试射箭

跟着她带了我们去了一个贩卖木制品的小店，店主是一位残障人士，因为脑性麻痺 （cerebral palsy）而双手欠缺活动能力，只能靠双脚去雕刻和上色。据讲解员说，他还代表了不丹参加了残奥，是一个射箭运动员（用双脚去射箭）。Raymond和Rosa都买了木制品，而我只是捐了一点钱，我基本上都不买纪念品（除了明信片和雪柜（冰箱）磁贴）。

跟着我们去了一个布满了茶座的大堂，有民族舞表演。看了一阵，还被拉上去跳了一下呢！（基本上大部分的人都「被迫」参与🤣）

最后讲解员讲解了一些不丹的传统生活，听着一个年轻女生在一件大阳具前讲着阳具崇拜，心里总觉得怪怪的，后来Raymond跟我说「如果她不觉得尴尬，那尴尬的就是你了」😅。

看完这两个景点后就是午餐时间，Ricco带了我们去吃素食午餐，摸摸，辣萝卜和蔬菜！

午餐后去了邮票馆（另一个Ricco行程），不丹的邮票颇负盛名，有不少设计独特的邮票。在这里可以用你的相片来印邮票，而且这邮票是可以用的！有点可惜的是我把顺序弄错了，因为我本来对印邮票没有什么兴趣，寄明信片后，团友们还在写明信片和印邮票，反正还有时间，就找了和小僧人的合照把邮票也印了。之后才发觉，如果我先印邮票的话，那我就可以用那些邮票来寄明信片了😭 ⋯⋯

在廷布市中心的国家纪念佛塔，是今天第一个跟旅行社走的景点，是纪念不丹三世国王的重要建筑。其实我已经有点忘了Ricco的讲解（其实他的讲解很好，就是信息量有点太多了，很难把它们全部都记住），三世国王在国内兴建了佛塔/寺院来维持宗教信仰，抄写经藏来保持宗教传承，创建了新的文化学院来改善宗教教育，在计划兴建或正在兴建这个塔时在肯尼亚过世，而这个塔是由皇太后完成的（我是一个「好」学生，专心上课🤣）。

国家纪念佛塔

其实旅程到现在，都不怎么「深度」。不丹号称全世界最幸福的国度，究竟不丹人现在是否幸福快乐？他们的物质生活并不富裕，是不是他们特别知足？不丹被评为最幸福国度时，国家还未被开放，那不丹人幸福快乐是不是愚民政策？它幸福快乐的秘诀究竟是在哪里？

出发前旅行社电邮了数篇文章给我（团员），从两三个观点下简短的介绍了一下。我一直以为既然旅游社不派领队随行，总会有替代方法在旅程中把「文化深度」这些细节带出来吧⋯⋯？

昨天和今天，见到的不丹人基本就是Ricco和司机大哥，还有一些饭店的员工或民族村讲解员这些旅游业者。Ricco的讲解很详细，「⋯这个地方在某某年由某某人所建⋯」，「这个是莲花生大师的八种变相中的愤怒变相⋯」等等，充满了宗教和观光的元素，但这些和现代的不丹人生活和想法没有很大的关系。

本来以为Ricco会带领着我对不丹进行比较全面和深入的了解，但原来他只是当地旅行社的导游，没听过香港的旅行社⋯⋯ 那「深度游」的「深度」究竟在哪里？

既然旅程「深度」有点欠缺，那唯有自己尝试寻找吧。话虽如此，我是来旅行的，不是来进行社会学的实地考察（field trip）或修学分，所以我只是张开眼睛观看，和张开嘴巴多问。

例如，这国家纪念塔里的草地是被围栏隔了起来，Ricco说2011年这里（被隔离了的草地）举行了一个世界性的花卉展。以下是我和Ricco的大概谈话内容：

R：这里现在是隔了起来，但以前不是这样的，大家都可以在草地上遛达。而且在2011年这里这里举行了一个花卉展，全世界的国家都有来，那些花儿都很漂亮。

我：那为什么现在隔了起来？

R：我想是因为不想被人们在草地上走吧，虽然有点不方便，但我也不太知道为什么。

我：那它被隔了起来多久了？

R：大概两三年吧？

我：是谁决定把它隔起来？

R：应该是政府吧？

我：那没人询问或挑战过政府的这个决定吗？你们有言论自由吧？

R：我们当然有言论自由，但就我所知真的没有人过问过这事情。

我：为什么？

R：大家都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耶⋯⋯

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，只是一家之言，但对从王室历史倒背如流，到打从心底里尊崇王室政府，到不询问不异议，完全接受政府的决定，听起来给了我一种独裁国家的感觉🤯⋯⋯

虽然有点以偏概全，原来幸福国度和独裁国家竟然在某程度上是如此相似的！

还有就是昨天在进入帕罗宗的时候，Ricco在民族服上披了一条白色的围巾（卡布尼 – kabney），作为对进入宗的范围以示尊敬。他说，白色的卡布尼是无职阶的市民披的，议员是绿色的，官员是橙色的，僧侣是红色的，大方丈是黄色的，而国王也是黄色的。这种阶级划分，听起来就是职阶版的印度种姓制度吧⋯⋯？

一如之前提及，我不是来上课的，所以也用不着数据搜集和反证。我就是在「观人」（people watching），看看能否从侧面的角度看到不一样的不丹。

最后去了一个位于山上的释迦如来户外佛塔，基本上就是一个不丹版的天坛大佛！据Ricco说是由新加坡和香港商人出资兴建的，里面可以花钱供奉一尊小型佛像（里面有成千上万的佛像）。Raymond即时维基搜索了一下看看是哪位香港商人出资，但维基只说是新加坡商人出资。可能我又先入为主了，总是对这些用金钱堆砌出来的地方兴趣缺缺。匆匆的看了看就算了。

不丹版天坛大佛

跟着Ricco带了我们去了一个小型不丹服饰的工作坊，看了看民族服的布料是怎么织成的。在我来看，这和传统的织布技术没有什么分别。当然，我只是在外行人看热闹罢了，Ricco也没怎样讲解，就像我想的一样，他对佛教和景点的历史了如指掌，但对这些比较民生的事就有点力有不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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